(本系列内容摘录自 https://www.youtube.com/@Refold/ 中 Matt 参与的问答。因内容由语音转录翻译而成,文本可能存在一定偏差)
Q:
我的目标语言是西班牙语,作为一名西语裔(Hispanic),我这辈子都算是在相当程度上沉浸在这种语言环境中,但我实际上不会说。根据说话人和我观看的内容,我能理解 50% 到 80%。现在,为了沉浸式学习,我看 YouTube 博主,并在西班牙语环境下重看动画。我不使用字幕,因为我不太需要它们来理解发生了什么,而且如果字幕不准确会让我困惑。我也读书,主要是为了我的 Anki 卡组。我知道在 Refold 方法中,我真的不应该进行输出,但有时因为工作或与家人交谈,我必须说西班牙语。其他时候我会避免。我的问题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构建句子。我想在脑子里从英语翻译成西班牙语,但很多表达方式都不是直接对应的,所以我即使有词汇量也很挣扎。我的目标当然是达到母语般的流利度。解决办法是只要多听多读,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就会了吗?我实际上感觉,不是从零开始反而阻碍了我。当我看日语动画时,学习和记忆都容易得多。但对于西班牙语,我觉得它就是记不住。对此有什么建议和见解吗?”
A:
是的,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我和很多经历过非常类似情况的人聊过。我确实认为,当你处于这种情况,即你对这门语言有一定的基础,但这个基础是多年来仅仅通过输入建立起来的,而且没有主动输出的意图,一直追溯到你的童年,这确实让你处于一个与从零开始的成年学习者相比有点独特的境地。
我认为这里有两个因素可能导致了这个人的挣扎。
一是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免费”获得了理解能力。但是,正因为是免费获得的,它并没有带来——我不想说它没有那么多价值,但基本上,它对输出能力的贡献,不如一个最近才从零开始学西班牙语(或任何语言)的人通过学习获得的理解能力那么大。
我认为这背后的原因是,基本上,我的看法和经验是,获取输入、处理信息或用一种语言处理想法的行为,会改变你大脑的运作方式。基本上,我们倾向于和我们相处时间长的人以及我们成长的文化有相似的想法,我真的认为这仅仅是因为用某种特定方式理解某事物的行为,改变了你自己的世界观和你思考的方式。
所以,通常情况下,当你学习一门语言,学习理解这门语言,获取该语言的输入时,仅仅是理解该语言信息的行为,就会改变你的思维方式,你开始以一种更符合目标语言的方式思考。因为每种语言都有不同的思维风格。我这里说的思考,不是指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思考,比如“你在考虑是更激进还是更保守”,或者“你在想是选这个爱好还是那个爱好”,或者“你喜欢这个多一点还是那个多一点”。那是很高层次的思考。我指的是更底层的思考,比如你表达基本概念的方式。比如,你是说你“是”饿了,还是你的“胃”变空了?我指的是那些非常基础层面的东西。当你获取一门语言的输入时,它会改变你的大脑看待概念的方式,因为每种语言都非常不同。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对于一个成年学习者,他们从零开始学习一门语言,并且完全通过输入来学习,他们可以达到一定的流利程度,即使很少甚至完全没有输出练习。这是因为获取输入的行为改变了他们的大脑,使他们获得了以符合目标语言的概念进行思考的能力,而这直接转化为语言能力。我认为这就是发生在我学日语过程中的事情。你知道,我的日语越好,在某种意义上,说英语就越难,因为有时我想表达一个日语里的概念,但在英语里就是说不出来。即使我在说英语时,那些日语的思维和观念、概念仍然在我的脑海里。
所以,我认为这种现象——获取输入改变你的思维方式,或者至少给你的大脑提供更多思考工具——是为什么仅仅输入就能在输出方面也让你进步这么多的部分原因。
但是,我认为如果你多年来一直在获取某种语言的输入,却从未开始说这种语言,并且总是只用你的母语说话。例如,如果你是一个西班牙语继承语者 (heritage speaker),你从小就每天听到西班牙语,一直到你十几岁甚至更大,你理解得很好,但你从未说过。那么,你的大脑,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输入就不再具有改变你思维方式的这种效果了。这几乎就像,你知道,如果你总是只说英语,那么你的大脑可能开始把西班牙语的思维方式“分门别类”地存放起来,把它视为只用于输入的,与你主动产生语言的部分隔离开来。这与成年学习者不同,成年学习者的大脑似乎“假设”未来会需要输出。所以,我认为当你多年来一直在获取输入,却从不开始输出时,你的大脑可能开始觉得,“好吧,看来这玩意儿只是用来理解的,不是用来说的。所以,就把它放在这边的盒子里吧,用它来理解信息,但别让它干扰到我们自己思考和说话的部分。” 我认为大致是这样。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有些人是继承语者,他们觉得能听懂,但自己却说不出来。
但我认为这绝不是永久性的。我认为你可以很轻松地扭转这个局面。事实上,我认为你处于一个更有利的位置。你说你觉得不是从零开始反而阻碍了你,或者说这是一种障碍。我完全理解为什么主观上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再次使用我那个比喻,你的大脑好像把西班牙语放到了一个盒子里,你很难接触到它。但是,换个角度看,所有的西班牙语知识仍然在你大脑里。你只需要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把它拖到开放区域。我认为这可以很容易做到。你真正需要做的就是,首先,获取大量的 有意识的 输入 (intentional input),就像 Refold 方法那样。其次,尝试 去说,即使很难。这个尝试的行为会向你的大脑发出信号:输出是必需的。这会让你在进行输入时,大脑更愿意接收。所以,是的,我认为对于继承语者,你需要做的基本上和非继承语者一样,就是大量的输入。也许唯一不同的是,是的,你要更早一点、更多一点地尝试去说。通常对于 Refold 学习者,我会建议等到输出感觉自然而然地出现时再开始。但在你的情况下,情况有点不同,因为你经历了那么长时间只有输入没有输出的阶段。我认为它可能不会以同样的方式自然出现,所以你可能需要稍微“拉”它一下,让它启动起来。但是,我不认为这需要花很大力气。我知道一些继承语者,他们基本上从主观感觉完全不会说,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变得极其流利。所以我认为,是的,如果你持续进行沉浸式学习,并不断尝试去说,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